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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数日,神京城发出的密诏如同投入瀚海之惊雷,炸出层层巨浪。
各方势力接诏后的反应或明或暗,或急或缓,却全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。
司徒府的夜总是比别处更深些。
司徒文展开密诏时,指尖的老茧在“武成王宁毅拥兵自重”几字上摩挲许久。“孝呈,你身为陛下的心腹,岂能将密诏透露给为父?”说罢,他将密诏推回到其子面前。
“这……”司徒孝呈缓缓凑近,眉头早已拧成一片。“父亲,韩布驻陈关,魏冉派兵守长宁,李孝杰屯定陶,加上我,这分明是把贺州围成了铁桶。
即便如此,宁毅在贺州经营了多年,麾下兵精粮足,真要硬碰,怕是不易。”
听闻此言,司徒文端起茶盏,茶汤里映着他眼底的精光。“咱们陛下雄才大略,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啊……”说着,他揉了揉眉心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“先借徐沧北伐,将贺州比邻的郡县之粮收刮干净。再借徐平的野心,将他顺理成章的调去虎威。
明明南安已老实,李孝师和孙国安却依旧驻扎在南境,想来是防范着欧阳正奇。至于你嘛,那是在给司徒府挑个站队的机会……”话到此处,司徒文平静的眼神中罕见的流露出几缕阴沉。“对峙了那么久,早不打,晚不打,偏偏此时攻打帝丘,宁毅不会毫无戒备。”
“您是说……”
“为父什么都没说!宁毅不可能是韩忠的对手,那贼老头要攻打帝丘,他是如何都撇不开身子的。”言罢,司徒文缓缓起身。“既然事已至此,你做做样子也好。抄家灭族的事,反正五军司也没少干。下去吧。”
“您就不帮一把宁毅?他若倒了,徐沧可就成了孤王。”司徒孝呈摇了摇头,又拍了拍脸颊。“我是否要修书一封送去北境?“
听闻此言,司徒文颇有些不悦的瞥了眼其子。“你是猪脑吗?纪凌忍了那么久,等的就是徐平扎根梁境,徐沧率部北伐。
你现在修书给徐沧有何用?他不给蛮狗上点强度,你猜慕容烈会不会把他儿子当猪杀?
打从徐平入梁开始,咱们所有人都失了先机,就连李孝师都是借咱们之手送去南境的。
老夫辅政三朝,也被他耍得团团转。皇帝好手段,真是好手段啊!
现如今,纪凌的棋子都已落位,在徐平前往虎威的那一刻,宁毅的下场就已成定局。”
而与此同时,徐州,李府的灯亦是亮到后半夜。
李孝杰将密诏铺在案上,旁边摆着徐州营的军册。“左武卫三万兵马,进驻定